捷杰耶夫这次带着亲兵来美国东部巡演，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的曲目是《鲁斯兰与留德米拉》第一幕和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而在新泽西州立剧院的曲目是斯特拉文斯基的的《火鸟》全剧和《春之祭》。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的音效比新泽西州立剧院要好，但新泽西州立剧院离我家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而去卡内基的话看完音乐会折腾到家大概就后半夜了。思前想后，决定去看《火鸟》和《春之祭》。
下班回家，高速公路上有重大车祸，生生堵了半个多小时，到家已经7点半了。草草吃了几口饭，换好衣服，直奔音乐厅。今晚很幸运，顺利找到街上的车位，并且花25美元买到一张一百来美元最好区域的退票，7点55分进场。
但《火鸟》的乐声响起，我就后悔了。新泽西州立剧院的声音太硬，弦乐很干，铜管高音曲强奏的时候声音失真，硬是把好端端的火鸟给弄成了火鸡。这里观众也远不如卡内基音乐厅的观众热情，这么好的指挥、乐团、曲目组合，上座率不到70%。捷杰耶夫也不是很精神抖擞，就这样《火鸟》在不太舒服、有些哑火的声音中一带而过，加之音乐厅里的空调开得很热，令人愈发烦躁。唯一的亮点是以弦乐木管为主、铜管很弱舒缓的段落，尚能让人领略一些基洛夫乐团的美声和色彩。后半段有几个小节似乎拍节出现了问题，乱了两三秒钟，不知是捷杰耶夫的问题还是某个声部的问题，但可以看到捷杰耶夫的手势调整了一下，很快就更正了。
中场休息跑到外面凉快一下，心情也不再那么烦躁。
显然，基洛夫乐团攒足了劲整《春之祭》，音乐厅的气氛与上半场大不一样。即使排除音乐厅声效的因素，基洛夫乐团的铜管的确大不如两星期前在卡内基音乐厅听到的柏林爱乐的铜管，声音粗糙，圆号吹转了好几次，音色也比较晦暗。不过各种铜管加塞子时声音很到位。弦乐由于音乐厅的关系时常被铜管淹没，声音不那么平衡，但像《春之祭》这么复杂的作品，各声部的转承衔接几乎完美无缺，音色变化异常丰富，动态对比恰如其分，足见乐团的功力。结尾部分，音乐需要弦乐强有力的支撑，但由于音乐厅的原因，弦乐的音量不足，造成总体的高潮不够热烈，相当遗憾。打击乐乐手的表现可圈可点。
基洛夫乐团的《春之祭》，是不可能不让观众如醉如狂的。在长久的掌声后，捷杰耶夫加演了两个曲目。第一个曲目我以前没听过，是一首俄罗斯风味的火爆的音乐玩笑，非常好的安可。第二首安可是柴可夫斯基歌剧《Snow Maiden》选段，大段大段的弦乐抒情，美妙之极，即使有铜管声部，也奏得很弱，完全没有《火鸟》和《春之祭》淹没弦乐的问题。
《春之祭》我有大约二十个版本的密纹唱片。这次是第一次现场听，终于弄清楚了哪一版的录音打击乐的份量比较接近音乐厅的效果：科林·戴维斯在飞利浦的录音，从各方面说它都是最激动人心的《春之祭》版本，其打击乐用我的丹拿书架箱，在两个声道六百瓦的Pass Lab功放的推动下，几乎再现音乐厅里的这种滚滚而来磅礴气势。但我没见过这个录音的CD。我原以为飞利浦的录音过于夸张，现在看来，但从技术角度说，是其它的版本录得不够好。
老实说，捷杰耶夫指挥不具备观赏性。他的动作很简单实用，表情似乎也不丰富。当然，指挥的功夫在排练，而不必非得象伯恩斯坦那样在指挥台上跳大神。捷杰耶夫明年三月将在卡内基音乐厅指挥维也纳爱乐，我已在深切的期待之中。
